阅读下面的散文,回答后面的问题。梦①穆旦②近日睡中总要做梦,据说梦是魂的漂流或梦神的赐与,那是灵验的。若果如此,我便得诅咒梦神与我开的玩笑了。梦飞机
阅读下面的散文,回答后面的问题。
梦 ①
穆旦 ②
近日睡中总要做梦,据说梦是魂的漂流或梦神的赐与,那是灵验的。若果如此,我便得诅咒梦神与我开的玩笑了。梦飞机,飞翔于凌空,正在人们底鼓掌声中,忽然醒来,这往往使我在朦胧之际信以为真,那是最使人怅然的一件事。过去后明白了,那不过是梦而已。我的梦总是半美满的。我也知道,梦从来没有完全是美满的;然而正因着它留些残缺,往往使我醒在床上的时候回想,那滋味真是甜美极了。
恶梦我也常做,梦中总是极不痛快的。或是梦着担惊受怕的事,尤以提心吊胆的梦多,醒后还常悸悸然,以为仍然没有离开险境,然而真醒后也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。无论是好梦或恶梦,我总愿与人谈及它是怎样的美妙或怎样的险恶。谈者和听者都还觉得有些意思,正如讲一段故事一般的有趣味,所以这样梦我倒常愿意做着玩了。
最是极平常的梦没有意思,平淡而无奇地演序下去一直到醒,那是多么没有趣!我以为那是极没有谈论或记在日记上的价值的。
由此,我想到“梦”是不是也可以用来比喻“人生”。
最先说这句话,我自己也觉到多少有些“出世”的意思,其实不然。“人生”在另一方面是可以正确地做“梦”解,人生的一半既是被断断片片的所谓“梦”侵占住;那一半“人生”中的事务忙碌,又何尝不可谓之“梦”呢?由生至死,你若只为捞钱吃饭,娶妻生子,做为一个人家口中的好人,一生平安过去,那不过算你做了一个平凡的梦,你自身又觉到有什么趣味呢?
人生本来是波折的,你若顺着那波折一曲一弯地走下去,才能领略到人生的趣味,正如你喜欢做一个美妙或险恶的梦一般,过后也总能寻出些滋味罢!
如果生活是需要些艺术化或兴趣的,那你最好不要平凡地度过它。你正在尝着甜的滋味也好,苦的滋味也好,但你须细细地咀嚼它,才能感出兴趣来。由此着想,你现在若处境苦恼,那是你一生中自然地转变;正如你在做了一个恶梦一般,过后想起一定要觉得更有趣味。这岂不是在生活中,应该有的一件事!因为你知道了苦恼,方能感到不苦恼的乐趣所在,所以你若要生活不平凡一点,有兴趣一点,总要有些不过于偏狭地爱好“梦”的心理才对;比如你常安适地过活,最好也要尝些苦的滋味;你常平静的心里,也叫它受些惊险;常按着轨道的生活让它变迁一下……这样,你可以减少些平凡的苦恼,正如好梦恶梦一般,回想起来都一样的有意思。
十二月十六日 晚
【注】①载《南开高中生》一九三四年秋季第四、五合期。②穆旦(1918—1977),原名查良铮,“九叶诗派”代表诗人、翻译家。祖籍浙江海宁。
请从散文的“小与大”的层面品鉴这篇散文,写一篇赏析短文。(10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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